12年前,当时28岁的王晓东博士毕业时,很多国外知名研究机构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但王晓东放弃了这些在外人看来非常宝贵的机会,选择留在中科院大连化学物理研究所工作。
12年后,王晓东获得“中国科学院杰出青年”奖章。在接受《中国科学报》记者采访时,他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在高科技领域攻坚克难
回忆硕博连读的五年,王晓东说,自己有四年的时间是在导师张涛所在的肼分解催化剂组里学习,他跟随导师和前辈们度过了很多艰辛探索的日日夜夜。
“老师们谦逊质朴、脚踏实地、为祖国强盛而默默奉献的品格和境界,对我的人生观、价值观影响很大,这也是我选择留下来的原因。”王晓东说。
大连化物所是国内专业从事航天飞行器姿态控制用肼分解系列催化技术研究的单位。
据了解,这项技术是飞行器之“舵”,是实现空间精确控制的关键技术,事关国家航天航空核心技术能力,国外均处于严密的技术封锁中,必须自主开发,建立我国独立的、不受制于人的技术体系。
2001年,王晓东被聘为肼分解催化剂组副组长。面对国家重大科技需求,王晓东和全组人员不断攻克技术难题,几年时间即有多项成果在我国航天航空重要工程中获得应用。
近年来,“姿态控制”一词频频见诸报端。然而,其技术之复杂,鲜为外人所知。
所谓“姿态控制”,以卫星为例,就是当卫星从运载火箭分离出来后,一系列装有催化剂的小发动机(推力器)通过喷气作用力,准确地按指令要求控制着卫星的方位姿态、旋转速度、飞行速度和轨道高度,使卫星进入轨道预定地点,并长时间精确运行。在飞行速度比子弹还快数倍的飞行器里,要实现精确控制,催化剂必须确保发动机以毫秒计的速度快速响应;而为了保证飞行器上的精密仪器可靠工作,推进剂的催化反应必须非常平稳,不能有任何轻微震动。
为攻克一系列催化剂关键技术,王晓东所在团队的几代人已默默奋斗了40多年。
上世纪90年代后期,面对我国某新型装备研制的动力系统必须攻克新型催化剂关键技术这一时间紧、难度大的任务,王晓东作为主要技术骨干以及中后期项目负责人之一,义无反顾地挑起重担。
历经十余年研究,他们解决了催化剂的内爆破碎及其批量装备的重要原料问题,组织完成了产品的设计定型、国家标准制定及批量装备应用,打破了国外的技术封锁。
其后,王晓东及团队自主完成了我国航天航空催化剂生产线技术改造研制工作,成功保障了神舟飞船、遥感等系列卫星和长征系列运载火箭等国家重大工程对高技术产品的需求。
科研管理“双肩挑”
忘我耕耘,化作了硕果。
国家部委“先进个人”、“中科院参加载人航天工程优秀工作者”、国家科技进步奖特等奖(集体奖)等荣誉不期而至。除此之外,王晓东还发表SCI论文80余篇,申请专利58件,其中授权24件。
“科研没有平坦大道,必须独辟蹊径;面对探索路途中的困难,必须满怀对科研的激情和对国家高科技事业的热爱,把困难化解成前进的动力。”王晓东说。
而通宵达旦地解析原因、制定方案,顶着三伏酷暑或冒着三九严寒往返于相关单位磋商协调,一度成为王晓东的生活常态。十几年如一日的科研和管理“双肩挑”,工作几乎挤占了他的所有个人时间。
很多时候,王晓东和夜班的同事一起工作到凌晨,休息三四个小时后,又出现在白班的实验现场。
这股劲头感染着团队中的每一个人。组里的年轻人谈起王晓东,都敬佩地说:“他总是笑呵呵的,对工作有一股热情。看到他,实验再郁闷、再折腾人,我们也有信心,觉得一定能攻克。”
是什么支撑着王晓东如此忘我的工作?王晓东说,“在组里做学生的时候,常跟随导师和前辈们加夜班,习惯了”。
回忆起在大连化物所求学的日子,王晓东颇多感怀。他饶有兴致地谈起了读研究生时的两个场景:暴风雪的深夜,老师们带着他换气瓶,一只气瓶重七八十斤,那时候实验室简陋没有电梯,几个人合力上下四层楼,一次换掉八只气瓶;催化剂常常“闹脾气不听话”,为了第一时间拿到数据,老师们把学生关在门外,冒着肼中毒的风险勘察现场、查找原因。
也许正是几代科学人将科研置于个人安危甚至生命之上的忘我精神,鼓舞着王晓东不断前行。
王晓东说:“看到导师和前辈们的默默付出,自己没有理由不做好。现在条件比那时候好多了,我们这一代人更有责任像前辈们一样为后来人开拓好道路。”